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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抖音比较热议的一个关于14岁少年的话题，勾起了我很多不好的回忆，而其中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句“为什么他们只惹你，而不去惹别人？”

校园霸凌，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呢？无从调查，因为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忍气吞声，而一小部分发声的人，声音却被压了下去。初中，正是处于精力旺盛的时候，而多余的精力如果没有发泄在学习上，那就只能用来做坏事了。我和大学的同学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而得到的答案竟然都大同小异：“我们都曾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可一个孩子能有多坏呢？我的回答是：坏到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那会儿我才上初中，带着心中的期待踏进热闹的校园，迎接我的却不只是亮丽堂皇的育人圣殿，还有藏于角落里的烂泥污垢。殴打、勒索、侮辱……所有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欺凌，时时刻刻发生在看不见的角落。我无数次目睹素未谋面的同学从厕所西头被一群人踹到厕所东头；无数次看见那个患有脑疾的学长被人摁在角落掌掴，并被强迫给嘴里塞进烟头；无数次见过放学路上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把几个校服推搡进小道；我却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要是你做了出头鸟，你就成了下一个待宰羔羊；更何况，大多数的我们就是那只羔羊。

有一次和同学起了摩擦，被叫去了厕所，五六个人围着我俩，各个咬着烟充满兴奋地看着我俩：“你俩打吧，我们不动手。”他们当然不是来劝架的“同学”，而是参与的选手。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淹没，而我死死地抓住为首那人的头发，一拳一拳招呼在他的脸上。等保安提溜着棍子慢悠悠地转来时，那些人才一哄而散。没有办法，保安也不敢那些人怎么样，因为他也曾被十几个半大的少年围殴过。更令人难过的是，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打架不会让他们感到畏惧，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而更让人觉得可怖的是，他们知道打人的哪一块不会被看出伤（背部、大腿、臀部，这些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的地方都是他们的 选择），他们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放黑脚”。

又想起来班里一个很老实的孩子，经常被欺负，打骂勒索都是日常，有人问他：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告诉了。”

“老师怎么处理的？”

“老师问我：为什么他们只找你，不找别人？”

是的，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复。作为一个未学习过法律的孩子而言，老师和家长就是保护他们的 盾牌，可偏偏有些老师和家长是块漏风的盾。去年我和一个初中的同班同学聊到了那段日子，令人毫不意外的是，我们都曾是被霸凌者。也都听到了那句：“为什么会是你，而不是别人？”

事情过去了很久，我们早就治愈了那时的伤痛，却一直结着一块疤。

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女同学，不知和谁谈了恋爱，十五岁就堕了胎；记得那时学校门口有一家小吃店，店主总会偷偷给学生卖散烟；记得那时有一个老师，因为上课惩罚了学生，结果在走廊被十几个学生追着打；记得那时学校旁边修了个公共厕所，有个女生在里面被打进了ICU；记得那时有很多像你像我的少年，目睹了一切却不敢做声，参与其中却安然无恙，都已是过去的过去，我们都已经安全的长大了，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会被想起，会让人铭记，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需要引起警惕。

法律是道德的底限，而我们不能用法律来规范少年，如果法律成了规范学生的行为守则，那么学校就成了恶魔的聚集地。提高道德教育在初中学科教育中的比重，显然是十分必要的。其实在我看来，无论是哪个阶段，思想道德教育都是最重要的，他的重要性高于学科教育，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高材生，带给社会的危害会更大；而那些道德修养高的普通人，才是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群体。

钱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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