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策展,让文学刊物像一座座公共美术
作者:何平(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现代期刊制度和稿酬制度的建立,是中国现代文学成为可能的一个重要前提。一部中国现代文学史,某种程度上就是一部现代文学期刊史,反之亦然。20世纪末,文学期刊在经历了70年代末开疆拓土的复刊、创刊和80年代的极度繁荣之后,在文学市场化的大背景下,纷纷陷入读者流失、发行量剧减的困境,甚至当时有人发出“必须保卫文学期刊”的呼声。
文学期刊是整个文学生态的一部分。谈论文学期刊的前途和命运,自然要将之置于整个文学生态的大环境来考察。当下的中国文学,经过近二十年网络新媒体的洗礼,全民写作已经是每时每刻都在我们身边发生的文学事实。大众分封着曾经被少数文学中人垄断的文学领地,那些我们曾经以为不是文学,或者等级和格调都不高的大众文学,毫不自弃地在普通读者中扎根和壮大,进而倒逼专业读者正视、承认和命名,文学的边界一再被拓展。基于交际场域的文学活动,网络文学当然不是那种以文学期刊发表为中心的私人的、冥想的文学,它的特点是即时性的阅读、点赞、评论和打赏,有着充分发育成熟的论坛、贴吧,有着自身动员机制的线下活动等,具备“粉丝文化”属性,生成新的“作者—读者”关系方式。这突破了传统相对封闭的文学生产和消费,而文学期刊是维系传统文学生产和消费的一个重要中介。
在很多描述中,我们只看到新世纪前后文学刊物的危机。但同时这未尝不是一场自觉的文学期刊转型革命,目标是使传统文学期刊成为富有活力的文学新传媒。文学期刊变革的动力当然部分来自网络新传媒。正如晓麦在《青年文学》杂志年第2期发表的《文学刊物的处境》所指出的:“文学刊物是文字书写时代的产物。这一时代并没有结束,而数字图文时代又已来临。人们的运用方式和接受方式,面临着新的冲击。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和文学刊物,也必然要面对这一形势。既不丧失文学刊物的合理内核,同时文学刊物的表述方式(包括作家的写作方式)又必须作出有效的调整。这是编辑方针的改变,更是经营策略的调整。”文学活动的主体部分在文学刊物,文学刊物本身就是一种主体行为。它不仅仅是文学作品的汇编,也不仅仅是发表多少篇好作品,而关键在于它是一个综合性文本,是一种文化传媒。它应该更有力地介入创作与批评,介入文学现状,介入文学活动的全过程,并能有力地引导这种现状和过程。
这种对文学期刊“传媒性”的再认意义重大。和狭隘的文学期刊不同,“文学传媒”的影响力更具有公共性。《芙蓉》《作家》《萌芽》《科幻世界》是世纪之交较早地确立了“传媒性”的文学刊物。近年上海创刊的《思南文学选刊》和改版的《小说界》也都是“传媒”意义上被突出的文学期刊。
新世纪以来,一批以新创文学刊物或杂志型图书为代表的文学新媒体变革影响文学生态的结构。和传统的文学期刊不同,这些文学新媒体不再按照传统的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来划分文学格局,而是在“大文学”“泛文学”的“跨界”“越界”观念左右下重建文学与时代、读者之间的关系。而文学APP、文学电子杂志、区别于大型商业网文平台的文学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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